外祖母也,故为之服:案此说误:王姬是鲁庄公的舅妻,而不是外祖母;二、假令是外祖母,则当为服小功,而不当服大功。齐国向鲁国赴告王姬的丧事,鲁庄公为王姬服大功。有人解释说:“因为王姬是由鲁国主婚出嫁的,所以庄公是为她服的出嫁姊妹之服。”也有人解释说:“王姬是鲁庄公的外祖母,所以为她服大功。”
晋献公之丧,秦穆公使人吊公子重耳 ,且曰:“寡人闻之,亡国恒于斯,得国恒于斯。虽吾子俨然在忧服之中,丧亦不可久也,时亦不可失也,孺子其图之。”以告舅犯 。舅犯曰:“孺子其辞焉。丧人无宝,仁亲以为宝。父死之谓何,又因以为利,而天下其孰能说之?孺子其辞焉。”公子重耳对客曰:“君惠吊亡臣重耳。身丧,父死,不得与于哭泣之哀,以为君忧。父死之谓何,或敢有他志,以辱君义?”稽颡而不拜 ,哭而起,起而不私。子显以致命于穆公 。穆公曰:“仁夫,公子重耳!夫稽颡而不拜,则未为后也,故不成拜 。哭而起,则爱父也。起而不私,则远利也。”公子重耳:参见上篇第15节。案重耳当时因避骊姬之乱而逃亡在狄国。
舅犯:即狐突之子狐偃,字子犯,因是重耳的舅舅,故称舅犯(参见上篇第15节)。
稽颡:以示自为父丧哀号(参见上篇第5节)。
子显:即秦公子絷,字子显,当时任使者。
不成拜:案据丧礼,只有父亲的法定继承人,才能做丧主,对来吊的宾客先稽颡而后行拜礼致谢,叫做成拜。重耳不是晋献公的继承人,不敢以丧主自居,所以不敢成拜。晋献公死,秦穆公派人吊唁公子重耳,使者又〔转达穆公的话〕说:“寡人听说,失去国家常常是在国有大丧的时候,得到国家也常常是在国有大丧的时候。虽然您严肃地处在服丧的忧戚之中,但也不可长久地逃亡在外,时机不可失去,请后生考虑考虑。”重耳把使者的话告诉舅犯。舅犯说:“请后生推辞他们的好意。逃亡的人没有什么宝物,只有把亲行仁义作为宝。父亲死了,是何等凶祸的事,又借此图利,天下的人将有谁能喜欢你?请后生推辞了吧。”于是重耳向客人回话说:“贵国之君施恩惠吊唁逃亡之臣重耳。我逃亡在外,而父死,不能在国中同亲人们一起哭泣致哀,因此而使贵国之君为我操心担忧。父死是何等凶祸的事,我怎敢有一点别的念头,来玷辱贵国之君的厚义呢?”说罢稽颡哀号而不拜谢,哭着站起来,起来后不和使者私下交谈。子显回国向穆公报告出使情况。穆公说:“真是个仁人啊!稽颡而不拜谢,说明他不敢以父亲的继承人自居,所以不成拜礼。稽颡后哭着站起来,这是爱父的表现。起来后不和使者说私话,说明他不想因丧以图利。”
帷殡 ,非古也,自敬姜之哭穆伯始也 。帷殡:案古人以为鬼神喜欢幽暗,故殡棺后,在殡宫堂上设有帷帐。按礼,朝夕哭时应当把帷帐撩起来。
自敬姜之哭穆伯始也:敬姜,鲁大夫穆伯之妻。敬姜年轻丧夫,为避免人或以为其亡夫穆伯生前好色,因此她朝夕哭时就不撩起殡上的帷帐,此后遂相沿成俗。帷着殡而朝夕哭,不是古时的礼俗,是从敬姜哭穆伯开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