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生说：“孔子说的性相近，就是孟子说的性善，不能专门从气质方面谈论人性。如果只从气质上说，就像刚和柔是相对的，怎么会相近呢？只有在性善方面才能说是相同的。人刚生下来时，性善本来就是相同的，但气质刚烈的人受善的熏染就表现为刚善，受恶的熏染就表现为刚恶，气质柔顺的人受善的熏染就表现为柔善，受恶的熏染就表现为柔恶，差距于是日渐远了。”

一二一

先生尝语学者曰：“心体上着不得一念留滞，就如眼着不得些子尘沙，些子能得几多，满眼便昏天黑地了。”

又曰：“这一念不但是私念，便好的念头亦着不得些子，如眼中放些金玉屑，眼亦开不得了。”

先生曾经对学生说：“人的心体上存不得一丝的杂念，就好比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一样，一点沙子能有多少，但是弄得人满眼都是昏天暗地的。”

又说：“这一念头不仅仅是私念，即使是好的念头也留不得，就像在眼睛里放一些金玉屑，眼睛照样会睁不开的。”

一二二

问：“人心与物同体，如吾身原是血气流通的，所以谓之同体。若于人便异体了，禽兽草木益远矣，而何谓之同体？”

先生曰：“你只在感应之几者上看，岂但禽兽草木，虽天地也与我同体的，鬼神也与我同体的。”

先生曰：“你看这个天地中间，甚么是天地的心？”

对曰：“尝闻人是天地的心也。”

曰：“人又甚么教做心？”

对曰：“只是一个灵明。”